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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二愣子叔叔（一）
文/王成海
一
我称二愣子为叔叔，纯粹是按照村里的旧日乡俗，从亲戚角度讲他和我们家没有半分钱的关系。其实，这一点所有的中国人都清楚，我们是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一，最伟大的礼仪之邦，懂书明理知大识小，是浸入我们每个中国人骨髓里的东西。直到现在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孩子见了街坊邻居年龄大一点的人，谁不称个叔叔X、姨姨姑姑之类的。二愣子，本姓赵，家中排行第二，如果现在还在世的话，我估计他最大年龄不超过八十，因为我父亲才八十一，我称其为叔叔，他的年龄就不会大于我父亲，否则就称其为X大伯了。其实，从外貌的角度来看，二愣子一点愣的形象也不具备，诸如脑袋长得七棱八瓣，眼睛大而呆滞，身姿似歪瓜裂枣之类的这些愣的外部标志，与他统统无关，相反人家全身各个器官都长得特别精致且搭配和谐，是我们村曾经的第一号美男子；从智商角度而言，他甚至有着优于一般村里人的能力，尽管他基本是个文盲，诸如家里卖个鸡蛋，买个零零碎碎的东西，别人还在那里嘟嘟囔囔地算着价钱，他早已经腹算清楚脱口而出了；在情商方面他最自信，他曾经一再在全村人面前标榜自己和县乡里的所有领导都是铁哥们，在我们村所在的这个牛皮县里没有他摆不平的关系。于是好多初识二愣子的人，对他佩服的就像现在的一个网络流行语一样“不要不要”的，认为他是我们村五百年来最精明能干到“透顶”的人，但在我们村生存了三代以上的土著村民基本无人买他的这个账，背后暗暗赠送了他一个特别“雅致”的绰号“二愣子”。
二
二愣子祖上的家业据说曾经非常殷实，但他们家族内在的血液里大概含有一种“折腾至死”的“伟大”基因，老是喜欢折腾，还美其名曰为“创新”，于是家族兴兴衰衰几百年，从未安安稳稳地生存过，每至生存艰难的时候，家族中内部的所谓“有识之士”为了鼓动大家折腾的积极性和迫切性，就会东拼西凑胡乱编出些连自己也不相信，却让家族中的愣头青们热血倒流，让狗也能激情澎湃的诸如“多难兴家”等狗屁口号。久而久之，他们家族的人脑袋渐渐固化，把“有条件要折腾，没有条件更要折腾”奉为了谋大事干伟业的圭臬。这不又经过了一系列轰轰烈烈的折腾后，到二愣子爷爷辈的时候，他们家族终于又迎来了一个一穷二白的“伟大”时代。“生命不休，折腾不止”。看着他们家近乎X的行为，村里的正经人家的人们开始像躲避瘟神一样心照不宣地有意回避他家。二愣子爷爷看在心里急在心上，以致于有一段时间彻夜难眠，满嘴糊满了燎泡，眼睛血污密布。我家的X曾经可是本村第一富户，比你们任何一家都阔多了，当初你们谁在我家面前不是点头哈腰，似哈巴狗一般。不行，我不能把X的英明毁在我的手里，我不能让村民如此小觑蔑视我们家族，我还要重振我们祖先的雄风，一定，一定。他经过了无数个夜晚殚精竭虑地思考，终于胸有成竹地想出了上述主意，可在如此条件下如何才能把村民的心再温暖过来和我一块玩，尊我为村中老大，满足我这颗受了重伤正在滴血的心呢？很显然那些大户富户是打小眼里真正厌恶我蔑视我的。“你不看XX还不理球你呢！想让X在你下巴下求含水，没门，X祖祖。”二愣子爷爷由于想的太忘情太陶醉太气愤，有时半夜在睡梦中就把手一挥声嘶力竭地骂了出来，胳膊偶尔会甩打在睡在身边老婆那张X滚的脸上，把老婆打的“哇”地一声尖叫，然后窜跳起来，迷迷糊糊地要点灯到外面一观，究竟是天塌了还是地裂了，他那极具穿透力的洪亮声音也会把整个炕上的孩子们惊醒，爬起来扭着似拨浪鼓的脑袋，睡眼朦胧地嚷嚷着直问谁家吵架了，而他却酣睡如常。那些小户穷户倒是可以想办法把他们笼络过来一些，他们像跟屁虫一样跟在那些富户大户X后面不就是为了讨口饱饭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X把裤带紧一紧照样也可以给他们饭吃，对，就这样，绝妙好计！二愣子爷爷在睡梦中发了满足的“呵呵”笑声，同时手舞足蹈起来差点把老婆顺利踹下了火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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