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万泉:难忘的小路

难忘的小路文/金万泉

“路,你走过了,才知道有短有长,事儿你经过了,才知道喜和伤……”。近日无意中听到一首王洪梅演唱的歌曲《知道》,那富有人生哲理的歌词,不由得让我想起四十多年前时,我村去往柏树村,有两条可走,也有近与远之分。
从地理位置来说,我村与柏树村南面都是巍巍大山,用我们的土话说两个村都是“背阴山汉”,可谓一脉相沉,村与村东西相隔五里路。
上道与下道有何不同?其实,上下道严格的区分,就是;上道紧贴着山跟,只可供人徒步行走的小路。下道;不仅人能行走,还能供车马行走的大路。说得明白点就是上道近下道远哟!上下道之间直径不过五六百米,那人们去一趟柏树该走哪一条路?
因为过去,我们农村经济十分落后,各种公共基础设施不健全,人们出行的交通运输工具更是少之又少。村里除了集体拥有几辆马车外,一般农户连辆自行车都没有。人们用脚步丈量出数据结果,去往柏树走上道要比下道少走近一里路。常言说;多走三步丈五远。但在那靠“11号”两条腿徒步行走的岁月,人们自然会选择走上道了。

鲁迅先生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上道,如羊肠小道,就是人们用脚板从草丛中,从石头滩中?出来的一条随坡就弯的路。别看五里路,一路上要经过数条地圪塄、砂河沟,石头遍地,才会走上一段平坦的小路。它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乡里集中搞农田水利建设的工程,曾动用过千军万马在这儿修建了一座小型水库,用于存储夏天山沟里发来的洪水。坝头宽约二十多米,高十几米。这儿曾演绎过当代版的愚公移山,全部是从三四百米的山跟儿,人担车推搬运来的黄土一点点夯垫起来的。
下道是一条可供车马通行的大路,说是大路,实际也是一条十分简陋的路,路基弯弯曲曲,坑坑洼洼,路两旁隔一断不对称的距离,偶尔有一棵矮小瘦弱且皮肤疤痕挺多的杨树,它们如同先天发育不良的孩子,枝叶细瘦,枝冠希疏,躯干扭曲。那时,从山沟里流来的水,一年四季任其流到路面。夏天泥泞,冬天就会冻成冰。极其难行。
柏树是乡中学所在地,我从79年至81在,在这儿上了两年中学。每天,风里来雨里去。那时,我们农村还没有自行车,学校刚建起,各方面住宿吃饭条件十分简陋,我们这些走读的男女学生,每天要在这条乡间小路上走一个来回。家庭条件差的同学一般从家里带着午饭。家庭条件好的学生,中午在学校食堂订上一份饭。有时,天气好时,走读的男学生中午也要回家吃午饭,那就一天走二个来回的路。
上道,我们每天从这里出发,拥抱着每一个学习知识的X。上道,我们每天从这里归程,送走最后一道领悟人生真谛的夕阳。
光我村在乡中学读书就有四十多名学生。我家住在村子的西边,一般上学时,都是按早上七点出发,那时,父母为了我念书不迟到,头一回花14元从供销社买回一块上条的马蹄子表。从我家出发,到校时离打预备钟声也就差十来八分钟了。
人以X分,物以类聚。上学路上,同学们谁与谁投缘,都会便跟“羽X同的鸟”投身到一片“林地”。为的是谁有个头疼脑热,相互之间有个照应,也好向老师请假。上学时,我和同学张凯每天相跟着,匆匆走过村子的东壕,北台子出村后,趟过砂河滩,这儿就会遇上一齐上学的其它同学了。放学时,我们不约而同地挎X包踏上回家的路,出校门口后,也是三五个人一伙同行。快到我们西堡时,就剩下张凯温月娥闫秀萍温静李金霞梁红花了。
上道,春夏时,道路两旁开满了各种鲜花,什么车前子,蒲公英,还有不知名的花儿,赤橙黄绿青蓝紫,遍布在路旁……引来蝴蝶翩舞,蜜蜂低吟。同学们一路行走在鸟语花香的包围中,放松身心,尽享田园风光。
冬天,下雪后,大地白茫茫一片,也分不清哪里是路,经常是我们男同学冲在前面“杀”出一条“雪”路,女同学跟着一路走来。我们踩着绵柔的雪,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雪中同学们走出一条冰雪的孤线。
农村实行改革开放后,土地承包到户,人们生活水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普通百姓家家买上了自行车,摩托车,还有小马车,走下道的人多了起来嗨。

九十年代初,“要致富,先修路”,成为每一个乡亲们的梦想和愿望。那时,我在乡办公室上班,亲眼见证了全乡多次组织的农村道路建设工程。我村与柏树之间的道路按照乡村三级公路标准,主路拓宽到七米。开设排水沟,两边栽上二排通天杨树,建起一座流水小桥。路面上垫着细沙碎石子。
道路是人走出来的,无人走的道路慢慢就无路了。从此,上道彻底废弃不再有人走了,人们去往柏树村都步入下道。
进入本世纪后,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手机网络的普及,社会出行方式的转变,富裕起的人们购进各种车辆,下道伴随着美丽乡村建设,而实现美丽升级变成光洁平整的混凝土路。如今,好象一条玉带似的飘在永宁寨与柏树的乡野之间。人们驾驶着各种车辆,穿行在下道上,感受到它的变化,笑容里充满着幸福的感激。道路,与乡村相伴相出,与乡村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正以现代的魅力展示着与外部沟通的形象。
那记忆中的上道,早已烙印在回忆的相册,化成我们生活的资本。它那弯弯曲曲的古肠小道上,洒满了我们少年时渴求知识,播种希望追梦人生的欢歌笑语,无论何时回想起来总是幸福满满的。
作者简介:金万泉,网名,晶莹的露珠,蔚县柏树乡永宁寨村,1964年生,X党员,农民北漂,曾在乡X从事过文字和财务工作,被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聘为特约听评员,连续六年获奖,在多家电台和报刊杂志发表过评论、散文和新闻稿件。多年停笔,去年六月后,偶有小作发表在“雪绒花”和“一起漫看云卷云舒”网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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